智諭老和尚圓寂紀念集

一、前言

「相識是偶然,相聚是緣份,光陰轉眼過,離別在眼前,願君勤念佛,來日西方逢。」

民國六十四年,我以師保生進入師大國文系二年級,班上同學多人參加中道社,而我卻忙著補學分、打工當家教、聽音樂會、看才藝表演……

民國六十五年,曾隨中道社參訪西蓮淨苑。印象中是慧禹(社長)、慧訓穿著黑色衣服,敲著木魚,另外就記得師父帶著我們幾個人到後山遠眺的情景……

十年後(民國七十四年),第二次到淨苑,因法師們說:「夫妻同修最好喔!」衝著這句話,也不知道要準備供養金,就跟著到舊大殿參加皈依,當天一共三個人皈依。法雄猛然看到我上去,又沒有供養金,只好向師父說:「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的。」事後法雄常取笑我—真魯莽,像「跟屁蟲」一樣,不聲不響的,事前也沒說要皈依,怎麼就跟上來了?是啊!不知怎麼就想「跟」上去,要「跟」上去……

皈依後不久,法雄留下一張「家中萬事拜託,阿彌陀佛!」的字條,就上山打佛七去了。我和婆婆不知佛七是什麼?以為他要出家,一連數日就在憂苦、茫然中度日。直到他回家告訴我:「要去打佛七。」我就「跟」去了。就這樣,寒假打佛七、暑假參加修學會、夏令營。「跟」著師父。十幾年來在淨苑點點滴滴感恩的人、事、物太多了,也不太想去回憶它,唯有將感恩化為修行的動力,以真修實證來回報了。

去年(八十九年)十二月九日星期六,和一位老師一同上山,參加念佛會兩天的「經論修學」,十幾年來第一次搭計程車上山(怕趕不上),卻聽到師父往生的消息。當下很強烈的念頭—師父到西方了,我要「跟」上。而今而後,唯有一念—「念佛往生」。

二、持戒念佛

身在寶山,不知有寶。每年只知道很歡喜地回淨苑打佛七。無奈生性駑鈍的我,沒有剋期取證,但是總有身心日日輕安之感。在師父身體還好時,每次佛七都帶領我們灑淨,天天為我們開示並授八關齋戒,親切的鄉音:「能持否?」(能吃否?)還言猶在耳。師父慈悲,淨苑每年有四期佛七,還有佛一、佛五……二十幾年來,奠定了道場「以戒為師」、「一心念佛」的清淨道風。

師父著作等身,內容簡明扼要,但是八本《佛七講話》以及平日的開示《夏雨清涼》等都是苦口婆心,不厭其詳的一再叮嚀。文中隨處可見諦理的發揮,深入淺出。所謂「教宗般若、律紹南山、行在彌陀」,真是師父最真實的寫照。如今師父已不在,但日日恭讀一篇,依然受用無窮。譬如師父的開示「聖說法、聖默然」「不見是非,即見佛道」,只要肯聽話照著去做,當下的法喜真是無法言喻。更深深感受到師父留給我們多麼豐富的遺產。我願做一位聽話的弟子,以師父的開示作為修行的指針,將來才有臉到西方見師父的面啊!

三、大專青年念佛會

師父自民國六十二年辦「圓覺經修學會」,隨後成立「大專青年念佛會」,至今已二十七屆。兩鬢飛霜,年過半百的我,在一群年輕人中,顯得十分突兀。不過我卻十分珍惜,因為自己中年後才學佛,又沒有參加佛學社作次第的學習,時常自怨自艾。後經師父開示:「時間歲月也是我們的分別執著……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長處,身心方面比較占優勢;但是年紀大的人,生活歷鍊多,法的受用不同……」當下釋然。這些年來,看到好多人年紀輕輕就學佛,又學得那麼好,除了隨喜也給我很大的鞭策力量。

不論是每次的例會或固定的暑假、春假修學會,都有很棒的課程,解行並重,受用良多。尤其「佛綱試講」,更是奠定佛學基礎、深入經藏的鎖匙。因此,不只是法師們上台能說法,下台能做僧眾事,就是學長們也能在佛法上紮實根基,在生活上隨眾作息,一旦出家,很快地個個都是弘化一方的人天師,怎不令人讚歎!

這些年來各地學佛管道五花八門,大專佛學社經營不易,念佛會的盛況雖大不如前,但是師父一本初衷「青年需要佛法,佛法需要青年」,從不間斷地辦下去。去年八月又辦第一屆北部大專佛學社幹訓營;今年是第二屆,更多學子受惠,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四、兒童夏令營

民國七十五年第一次參與夏令營的工作,聽營主任慧琦學長轉述師父辦兒童夏令營是接引三峽附近居民學佛的一個方便法門,只要小朋友踏進山門,夏令營就功德圓滿,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是的,師父不為名、不為利,方便度眾生的慈悲和智慧,隨處可見。

早期的夏令營是以課業輔導為主,為期一個月左右,後來轉型為教學活動,時間改為兩個星期(半天),下午則是護持的學長們學習佛法的時間,雖然辛苦,但是收穫最多。每次與其說是來護持夏令營,不如說是自己要回來充電的。後來因為學長們要負責教學,又要適應道場早上三點半起床的作息,能全程參與的人不多,而學生人數卻越來越多,只好改成五天、三天(全天)的活動。

十幾年來,在夏令營裏,除了教學相長之外,小菩薩們是我最好的老師,給我許多情境,磨鍊我的習性—看到自己的缺點,小氣、嚴苛、自負……感謝多少人的包容和耐心,如今才有一點點的成長。

炎炎夏日,小菩薩的念佛聲如甘露,最清涼;似天籟,最莊嚴。除了有生之年,得以常聞外,更願臨終之時,伴我往生西方。

五、後記

當四眾弟子決定要出刊師父紀念專輯時,也想隨喜一文,但心有餘力不足—沒有內涵,文筆又如老太婆的纏腳布(又臭又長),徒然浪費人的時間和眼力而已。昨天慧觀法師一句:「你再不寫,就對不起師父。」放下電話,百感交集,慚愧之餘,唯有祈求三寶、師父加被。願對眾生能有一絲一毫的利益,一切功德,回向西方。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