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諭老和尚圓寂紀念集
在師父圓寂前兩、三個月,有一天走進蓮鄉時,看到慧修師兄坐在師父寮房外的地毯上,正很認真地做「勞作」。原來,這個特殊造型的架子,是為了師父的腳傷而設計的。
天氣轉涼了,師父的腳既不能包紮,又不方便蓋被子。雖然只露那麼個腳拇趾在被子外頭,但想必是很冷。慧修師兄所做的「勞作」作品是個ㄇ字型的架子,上面有洞,兩側也有洞,這是透氣的作用。讓師父那隻受傷的腳伸放在架子裏,再蓋上棉被。師父的腳像是躲在「防空洞」裏,不冷了。
傍晚,我來值班時,很新鮮地拿起這個可愛的架子,從這邊的洞望穿到那邊的洞,跟慧道師兄說:「很像我小時候給貓咪玩的玩具,小貓可以在洞與洞間爬來爬去。」
這天,「玩具」被派上用場了,開始它的「神聖使命」。當師父的姿勢有翻動時,要幫忙把架子重新跨好,再另外蓋一件厚毯子。半夜,當我把架子跨上,從上面的洞看著師父的腳頻頻抽動著(那是色身非常疼痛時的反射動作),心裏很難過:「這個『玩具』一點也不可愛,底下的世界,叫人好心酸。」再看看師父安詳熟睡的表情,這是兩樣的世界。師父的定力,讓人好佩服。
師父往生那天早上,我提熱水洗碗時,不小心燙傷了腳(這算是小傷)。那一陣子的晚上,寒冷的天氣從傷口沁入,痛得很深,因此而幾夜睡不著。那個「玩具」底下的世界,和師父安詳的神情,在我腦海中交錯地浮現著……唉!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叫人忍不住哽咽地想念師父……